《悦读枝江》——在九月 在秋天

在九月 在秋天
Hello autumn

作者:王雪梅

朗读:心怡

上一篇文字还停留在枝江的三码头,转眼就一个月了。原本我想等真正的秋天来临,我再来码字。那时候定是秋高气爽,要穿今年最流行的安哥拉红配上贝雷帽。但是,今年的夏天却尤为漫长,至今还没有一件秋装从衣柜里拿出来。

温度再高,但节气却由不得人,一个赶着一个。不知道你是否有所察觉,路边的树变得沉默寡言;街角的野花开始发呆;行走的小猫不想打扮;巷子里的小草只想躺平;山野里的玉米地有风吹过,会发出簌簌的声音;太阳明晃晃的,从高大的树林中映射到地面,开始有了波光。

那绿叶里的一片枯黄,娇艳里的一朵凋零,就像是我们不可避免的某一根白头发,强求不得。

真正的秋天是怎么来的?应该是从心归于平静那一刻到来的,至于是哪一天,只有自己知道。

前段时间,远在西藏林芝的大学同学给我分享了很多秋日美照。此时,远处的雪山白得圣洁,近处的草甸,被秋风吹得金黄一片,牦牛和马尤为显眼。原本映照蓝天的湖水,倒影起人间的五光十色,天地好似合二为一。

再仔细看,里面还坐落着安宁的寺庙。好似圣境,不仅有美的震撼,还有心灵的洗涤。我说,有机会,我真想去亲眼看看。

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,我正在恩施宣恩,我便与同学分享了这座小县城的秋。它远不如新疆和川西震撼。可小县城的秋,有一种苍劲有力的古朴感,墨达楼、文澜桥,榫卯衔接,飞檐翘角,精雕细缕,古朴自然,更显得岁月安好,细水长流。最配暖黄的叶,秋日的金光洒下,银杏温柔,红墙上的影子也生动、飘逸。同学说,有机会,她也想来看看。

这样的机会大概在什么时候呢?没有机会总要自己去争取,我们约定在明年秋天。

那些日子,我们行经了一场远游。带着父母孩子去感受不同地方的景色。在民宿的一天早上,我起得很早,点了一份早餐。看着窗外的秋色,陷入沉思。邻座的阿姨跟我聊天,她说前几年她总是会在假期选择去国外旅游,在游历中国的山川河流,风土人情后,她感慨:“这一生能把中国的大地走遍,就非常了不起。祖国的大好河山,各地的风土人情,真的是资源丰富。”

是啊!太多的事物在自然里都是免费的,天空、云朵、山脉、江水、空气、好心情。这些是属于自然的,没有浓浓的商业味,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,生活是淡淡的、慢慢的,这是上帝留在人间的一块纯净的湿地。

在一番交谈之中得知眼前的这位阿姨以前下过乡,在供销社上过班,过磅的时候被人诬陷丢了工作,摆过摊,卖过豆腐,在电子厂上过班,下岗后又去了纺织厂,开始是学踩缝纫机,再换岗干到财务总监退休。我感慨阿姨一生的不容易,但如今,她坐在我对面讲起这些往事的时候,更像是在讲述一位熟知好友的过往经历。

我仰慕于阿姨的洒脱和坚定,我们加了微信。那天我们一起欣赏了宣恩的夜景,在贡水河边,我说:“我真羡慕您的生活状态,现在年轻人压力大,还内卷,平时难得平心静气欣赏风景。”阿姨说:“那我还是羡慕你呢,年轻有想法,什么都还来得及。”其实,阿姨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其实觉得很多事情好像已经来不及了,不过我没有反驳。

我们互相分享了自己的际遇,在河边一颗大树下,我们坐下,望着脚边石板上铺满的落叶,阿姨说:“你有没有发现,秋天的叶子落得特别快?”

“山里的秋来得早,河边风大!”我不加思索地回答道。

“你说的是表象,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跟秋天的叶子一样,什么执念都放下了,学会了放松,把让自己开心当作一种习惯,落叶归根也没什么遗憾。”阿姨深情地说。

尽管阿姨曾多次强调自己没读过多少书,但这番话确实让我一愣,没再言语,坐在石凳上,看头顶的枫树,仿佛真的看见那红艳的叶子在风中轻盈起舞,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。

从宣恩回到枝江,小城还未真的走进秋天,我刻意去观察与体悟时间里的不同,自从前几日下过一场雨,夜晚就先凉快下来。刚开始是后半夜,没过多久整个夜晚都带着善意的凉快。

酷暑中的微凉,也是季节的慈悲啊!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”秋风吹过,带来的是对往昔的缅怀,却也带来了对未来的希望。每一片落叶仿佛都在讲述一个关于成长与释怀的故事。每一片飘落的叶子,都是对过去的告别,而每一缕秋风,都是对新生活的期待。

“夏天让人想好好喝酒,秋天让人想好好生活。”我想,这座小城真正的秋天很快就将来临,做阿姨口中的那片叶子,学会释怀和珍惜。在九月,在秋天,好好生活。

对了,还要穿上今年最流行的安哥拉红!

作者简介:

王雪梅,宜昌市长阳县人,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,宜昌市作家协会会员,枝江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中国作家网、中国文化传媒网、宜昌作家网、《中华诗词》《当代老年》《湖北日报》《三峡秋韵》等省、市报刊媒体发表散文、诗词多篇,作品被多次转载。入选数种书刊文集,在各级征文中获奖多篇,自运营有公众号"梅看世界",至今发表散文作品40余万字。

(编辑 严心怡 审核 袁定平 龚春梅)